程亦骁

我流写手程三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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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楚郭大逃猜】难触

猜到我的人应该不是很多……怕答案放出来之前被认出来,特地鸽了一篇江湖行(你分明就是想鸽
总觉得缺点什么……希望下次能写得更好吧~

楚郭大逃猜:

主持人:be预警!




起初不过是一团无名之火,紧接着星星点点燎起了整片原野。大抵人世间感情不过如此,熙熙攘攘闹了一番,末了儿只落个清清静静,哪怕千山万水,不过如此。


眉目相对,楚恕之心头的情绪涌了万千遍,终究没出口。




是三百年前,还是五百年前?


初见时他不过是只懵懂小狐,修行多年不过灵智初开,连个姓名都没有。也正是那仙人见他可怜,便动了菩萨心肠,赐了个名曰恕之,适才他成了个有姓名的狐。


缘是那时起,便定下了。


楚姓起得无缘无由,到底是遂了他的心愿,唤名楚恕之。虽是只狐媚的东西,也通晓什么是恩,什么是义。兜兜转转千百回,终究是栽倒仙人手里。




楚恕之再见那仙人时,尖尖耳朵里听着个满脸胡茬不修边幅的神人唤他“郭长城”,方才得知原来那仙人姓甚名谁。虽说这名字俗气得很,可楚恕之仍觉得是不落窠臼的好名字。


郭——长——城——


破碎的音节自口中发出,楚恕之的唇乃至喉一阵干渴,恍如沙漠里行了几十年的人。舌尖舔着干涩的唇,血的味道自喉至心一阵瘙痒难耐。


郭长城是仙,是高高在上不可玷污不可触及的仙,可楚恕之偏想搂着哄着他,让他陪着自己,哪怕不得已因此下了碧落黄泉,哪怕永无出头之日。


千刀万剐,吾往矣。




三百年前,楚恕之盗了不该盗的东西。


那是个叫烛九的妖,见了楚恕之,喊他停下,告诉楚恕之他知道所有的事情,包括念之。


念之,是楚恕之的弟弟,一百年前死于霍乱,没他那般好命,修了妖道延了寿命,勉强算个不死之身。


也是他傻,听信了烛九一席话,当真以为四圣器能救他弟弟念之,便去盗了。


却不想烛九拿了四圣器,转头献给大不敬之地的鬼面,解了多年前山圣昆仑立下的封印,自此,鬼面浮于人世,霍乱人间三百年,他也被封了三百年。


三百年不得人形,一身皮毛从红的生生化成了黑的,火狐成了黑狐,眼神里多了恨,多了恼,多了不平多了不忿。独一份爱意,压在心底,记挂着仙人三百年前的话。


“这小兽秉性不坏,不过是受人指使,算条无辜性命,罪不至死。”


这一句话,他承了郭长城三百年的情,终究是忘不掉那个一句话救了他一命的仙人。乃至后来他听闻仙人因此受累,降了三阶,便愈觉天道无常,善人无终。


天道何如?妖道何如?人道何如?


三百年的苦难惩罚磨不穿一个人的心性,倒教他愈发偏执。只是哪一日又听说,仙人又是散了修为,又是自降仙格,全然是为了普渡。


他打心底觉得仙人傻,却又庆幸仙人傻。若不是仙人傻,三百年前他楚恕之便就成了条死狐狸。可仙人傻下去,只让他越发劳累。


仙人经常偶尔会来看他,带些野草野果。仙人从不杀生,遇着受难的野兔野鹿没处送了,竟会送到他这里来。


却不想想他是什么妖。


狐媚的东西,缘是杀生吃肉的,却从了佛似的,半点儿荤腥不沾了。


每每仙人靠拢,他总恭恭敬敬地称呼“仙人”,仙人红霞浮面,小声道叫他长城就好。


长城。


楚恕之地生念着这两个字,仿佛要将他们刻进心头,从此再不分离。不过两个字而已,他却觉得,这便就是一生了。


郭长城是个仙,却没有个仙模样。哪怕他在楚恕之眼中是光芒万丈,实际不过芸芸众生之中最默默无名的那个。楚恕之望着仙,心头涌起万千风波,终是忍下了龌龊不堪的念头,甘愿在他身旁做个同样默默无名的。




百年前。


“恕之,这蛇渡劫失败,我渡了些仙力于她,大约还能活些时日。剩下的,也便看造化了!”


郭长城这一日又救了条小蛇回来,苦于无处安置,又来寻了楚恕之。他那处常年被各路牛鬼蛇神占领着,不适宜养伤,适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受了伤的往楚恕之这送。


这处是楚恕之受罚的地界,也是郭长城求了一百年,才换来的结果。他日日为那掌管此事的判官端茶敬水,才换得这么个僻静之地,容得楚恕之静心。


“长城,这蛇妖活不久,你又为何救她?”


那便是化成半蛇的祝红,圆睁着一双眼睛,满载恨意。


“这蛇不过渡天劫时疏忽了,成了现在这模样,倒也可怜。我救她回来,想着到底是条性命,若是能活下来,也是造化了。”


郭长城往小蛇身上敷了些伤药,眉眼尽是担忧。他又输些仙力给祝红,许是想她尽快活过来,自己功力散去大半,一时稳不住仙体,跌了一跤。


楚恕之忙去扶他,恼得要命。


“你做这么多善事,又有什么用处!不过徒添烦恼,为自己尽添麻烦,落了一身伤痛不说,这些年你的修为可曾涨过?”


分明是个小辈,却尽用了长辈的口气,教训着郭长城。郭长城也不恼不辩,只眼含秋水般望着楚恕之:“抱歉,恕之,我做不到。”


一句做不到,堵了楚恕之的口。


“好,我会救她。”


简单五个字,渡了狐妖大半生的修为,救了条名为祝红的蛇。


可自此,楚恕之再没见过郭长城。


触不到,终是触不到了。




楚恕之再不必受制于人的那天,正是郭长城遇着鬼面的那天。三百年期满,他想着的第一件事,便是去寻郭长城。


正见着那鬼面不知好歹,竟图谋汲取郭长城身上的力量,化为己用。


那是纯正的仙人之力,险些将鬼面撑个半死。小狐急了眼,顾不得适才从狱里出来的不适,冲撞着将鬼面赶走。伤是免不了,于是由一点而起的撕心裂肺,毫不夸张地遍布全身,终是将他伤得皮开肉绽,半点不剩。


没入熊熊烈火,体无完肤。


登时金光四溢,一道橙红色的火光笼着只周身漆黑的小狐,将它从那冲天的火光中救了出来。而鬼面终是魂飞魄散了,是那日不修边幅的神人赶了来,才才好容易才将那东西封印了起来。


可郭长城却是真真切切地回不来了,哪怕一缕神识,也都回不来了。任凭楚恕之如何呼唤,哪怕喉咙都破了、血肉模糊了,周身被腥臭的包裹了,也依旧不见踪影,再寻不着。


寻不着,也触不到。


终是走散了,终是走散了,终是走散了。


浑不觉两行清泪,自空洞的眼眶中流出,卷进狂风里,如同再触不到的郭长城一般,消失不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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