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亦骁

我流写手程三俗。
大本命佐伯大地。
产出即真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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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楚郭/巍澜】兔儿神传说(六)

       




郭长城仔细将各种关系解释清楚了,虽然说得有些杂乱但赵云澜还是听懂了:大意就是赵心慈当年领着郭长城做了兔儿神,当初郭长城还年轻,是个不懂事的,也不知道兔儿神是什么职位,就应了赵心慈的邀请,去复习考试,最后当了个兔儿神。

然后就逍遥自在到现在了。

虽然没什么香火,但兔儿神这个职位的好处就在于哪怕没什么业绩,也不会有人要辞退这个神,正适合郭长城去做。

“也就是说,我爹是神仙?”

赵云澜一皱眉,总结出来了一件颇为不得了的事情。虽然这大约跟他的关系不是很大,但他依旧觉得这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。

“严格来说,应该是这样的……”

郭长城瑟缩了一下,更觉得赵云澜深不可测了——虽然这事儿约么着跟赵云澜没多大关系,但他依旧觉得自己这个甲方爸爸是挺了不得的一个人。

这大约是作为兔儿神的直觉。

“你容我理理这个中关系。”

赵云澜一副“我今天似乎接受了太多信息”的样子,眼神颇为复杂。郭长城也不好再刺激他,只是点了点头。其实他自己也很震惊:甲方爸爸的父亲是领路人爷爷,这对他来说算是个非常刺激的事实了。

“我爹是引你当兔儿神的神仙……对了,你手头上还有那本兔儿神的手记么?”

“有的!”

郭长城方才也提过,他之前的一位前辈是个了不起的人,了不起就了不起在他放下了神仙的职位,去凡间追求自己爱人去了。只是当初他追求的那人并非是人类,而是来自深远幽暗之地的一位。

原本神仙与人类之间的爱恋就是仙条不怎么支持的,与这种来自深渊之地的人在一起就是更不可能的了。当初这事儿闹得挺大,郭长城也略微听闻过一部分,只是他没怎么详细听过,只是知道这么件事儿。

“你那笔记借我看看。”

赵云澜的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,总有一种异常不详的感觉。郭长城不明所以地将自己一直珍藏的那本笔记递给了赵云澜,赵云澜接过来一看,又拿了纸笔过来,写了几个字。

“你瞧。”

赵云澜指了指自己写的字,郭长城惊奇地发现他的字迹跟自己那位前辈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。

字迹这种东西模仿起来说容易也容易,说困难也困难。郭长城当时就懵了,仔细组织了大半天的语言,才道:“前,前辈?”

难不成,这一位就是他的那位兔儿神前辈?

这个猜想一旦出现就没办法甩脱,然而赵云澜却是摇摇头:“什么前辈不前辈的,我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。只是有些想法一旦出现就没办法甩脱……你懂我意思吧?”

“我懂,不是,我是说我不懂!”

“算了,跟你说这个也没什么用。对了,这事儿你先别说出去,尤其是沈巍,千万不能跟他说!”

“我知道的。”

虽说郭长城并不是很聪明的一个人,但他也还是有些最基本的常识的。这事儿绝对不能告诉沈巍,不然后果一定是不堪设想的。

“你知道就行。沈巍啊沈巍,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?”

赵云澜的目光一下子精明了起来。这人从来都是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底,什么也不说出来,生怕别人知道他的心思似的。

看来,那日记就是个套儿。说来也是,哪怕没有郭长城,日记的事儿他早晚也得知道。

赵云澜叹了口气:他自衬是个精明的人,想不到临了儿还是着了沈巍的道儿。

“赵前辈,我……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吗?”

“不用,你就帮我施个法别让沈巍逃了就行。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,没别的本事,但沈巍可就未必了。所以,你帮我留意一下,别叫他这两天出了龙城,不然到时候我想找人都找不着,就惨了。”

赵云澜神情严肃,终究还是在意这件事情的。郭长城自己也没办法消化这样的事实,却又不知道该找谁倾诉,更觉得一阵烦躁。

“你先走吧,沈巍今天一定不会走。你在他身上下个术法就行,每天这个时候来跟我说一下沈巍都去了哪里。”

“好!”

郭长城点了点头,先是去给沈巍下了个术法,紧接着就回去找楚恕之去了。

“你还有脸回来?”

看见郭长城,楚恕之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。管撩不管艹,实在是太过分了。没想到啊没想到,郭长城这么单纯善良的小白兔,也学会了赵云澜的那一套。

然而当看清楚郭长城脸上那纠结的神情之后,楚恕之又舍不得生气了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“楚哥!”

郭长城一下子扑进楚恕之的怀里,头上毫无预警地出现了兔子耳朵——这一次可不是被情欲驱使,而是被各种复杂的情绪折磨,才出现了这么一双耳朵。

楚恕之的注意力被这双耳朵吸引了不少,抬手捏了捏他的兔子耳朵,郭长城脑袋上的耳朵里有着丰富的毛细血管,被楚恕之一摸,立马就晃了起来。

“你方才是有什么要说么?我怎么看你如此不安?”

“也,也不是不安。这事儿太复杂了,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……”

郭长城有些抽噎,好容易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,然后将方才见到赵云澜的事情跟楚恕之讲了一遍。

“所以,你是说赵云澜以前也是个神仙?”

“应当是的。”

郭长城将这事儿跟楚恕之讲了一遍之后,却又觉得稍稍有些不道德,连忙叮嘱楚恕之:“楚哥,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!赵前辈跟我说过,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。可是楚哥你又不是外人,我就……我就忍不住说出来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楚恕之将人搂紧怀里,却还是因为那句“不是外人”而露出了一个笑容来。他拍了拍郭长城的后背,道:“总归不是你的原因,再说了赵云澜跟沈巍在一起也好,不在一起也罢,你都不必太在意。”

“赵前辈怎么也算是我的前辈,再说了,他也是我的第一个客户呢!”

“那我呢?”

“楚,楚哥是最不一样的!”

郭长城红了脸,楚恕之低下了头,什么都不说了。算起来他比楚恕之要稍微高一点,可是他骨架细瘦,又常年因为不自信而弯着腰,这会儿把脑袋抵进楚恕之的怀里,却显得如此娇小。

“行了,你也不必为他们的事情烦心了。赵云澜是个有本事的,不管什么事儿他总会尽力去解决的。你现在已经帮了他很大的忙了,不说别的,单是沈巍身份的事儿,你就帮了他很大的忙了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真的。”

楚恕之轻声哄着郭长城,好容易把郭长城给哄开心了,后者才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:“谢谢你啊楚哥!”

“不过,你方才说,神仙与人的爱恋也是上天不容许的……可如今你是神仙我是人,我们在一起了,你会如何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郭长城轻轻摇了摇头,反正不外乎就是些刑法什么的,再说了兔儿神这职位原本就是他考来的,虽说看书时下了些大工夫,但哪怕是把这职位扔了,他也不怎么在意。

“你说清楚!”

“我真的不知道啊,楚哥……”

郭长城瑟缩了一下,似乎是被吓着了。楚恕之也知道自己的语气着急了些,语气很快冷静了下来:“也罢,反正不论发生什么,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也就够了。”

“楚哥,你真好!”

“不早了,来睡觉吧!”

楚恕之拍了拍身旁的床,示意郭长城过来躺下。郭长城颇为羞赧,却还是躺在了楚恕之的身旁。楚恕之身上总有一股奇异的力量,不知是从哪里来的,却总能让他安心。

这一夜,郭长城开始做梦了。

漫长的梦境里满满都是楚恕之的身影,每一个身影都令他如此安心,乃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看到躺在自己对面的楚恕之,都先犹豫了一会儿这是真的还是假的。

最后他摸到了楚恕之温热的面庞,才终于放心下来。

是真的。

“看够了吗?”

楚恕之抬手捏了捏郭长城的脸颊,触感跟想象中的一样柔软。郭长城颇为害羞,但还是蹭了蹭楚恕之的手。

“楚哥!”

这小子容易害羞,而且一害羞了就会又羞又恼地喊“楚哥”,每每都能把楚恕之喊得鸡、儿梆、硬。然而大老爷楚恕之经常公务繁忙,总不能白日宣淫,因此也就只能摸了摸郭长城的脑袋:“晚上回来给我等着。”

“咳咳,晚上,晚上我要去盯着沈先生,不能让沈先生跑了!”

郭长城是个非常会为自己找理由的,然而楚恕之只露出一个笑容来:“我可不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,总之你就给我洗干净了屁股等着。”

“不行!”

郭长城瑟瑟发抖,但看到楚恕之那凌厉的眼神,还是怂了。

“我,我尽量……”

看着郭长城那可怜兮兮的样子,楚恕之也略略有了些恻隐之心,沉默了两秒钟,又道:“你若是不愿意的话,隔几天……也不是不行。”

“我就知道楚哥你最好了!”

说实话,郭长城也不是不愿意跟楚恕之做些什么。只是他异常紧张,总觉得楚恕之那气势是要将自己给干穿的。

当然,后来他的实际经验告诉他,他的直觉没错。

 

赵云澜猜得没错,沈巍的确是想趁着夜色逃跑的。大约是忌惮郭长城,沈巍一直没有轻举妄动,而是在找机会逃跑。

值得庆幸的是沈巍的种族在人间的制约比郭长城这个种族要大得多,如今他只能发挥出一成不到的实力,跟郭长城比起来自然是差远了。所以,他的术法在郭长城的眼里,就是已经被解了密的魔术,不值一提。

所以当沈巍设置的传送阵没有生效的时候,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。然而如今真的是变了天,郭长城的本事比他的还要大了,所以他只能选择暂时隐忍。

“我该怎么才能走……”

沈巍沉默了好半天,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似的,放了只鸽子出门。郭长城在沈巍的身上设了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标记,叫沈巍无处遁形。他就是想逃,也逃不掉。

然而当天晚上,沈巍终于是有了动作。

郭长城正在楚恕之的怀里睡得正香,忽然间感觉到沈巍有了什么动作。他立马惊醒,从楚恕之的怀里爬了出来;楚恕之也连带着醒了过来: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事,沈先生似乎有什么动作了,我得去看看。”

“有动作了?”

楚恕之似乎还没回过神儿来,但郭长城只是给了他一个“放心”的眼神,安慰楚恕之再次睡下,然后就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,闪身到了沈巍的身边。

说起来也是奇怪,自从他确定了跟楚恕之的关系之后,就没再出现过术法失灵的情况。

郭长城掐了个隐身诀,忽然见到了沈巍对面的人:正是赵云澜的父亲,赵心慈。

“恩人?”

郭长城的心底浮起了很多种想法,不外乎就是现代的言情剧里那种“我给你五百万你离开我儿子”之类的构想。据说赵心慈是不太满意沈巍这个儿婿的,所以对沈巍也算是有些刁难了。

毕竟不是真正的电视剧中的恶婆婆,赵心慈并没有随手掏出来一张写了五百万两银子的银票。郭长城仔细分析了一下,觉得兴许是因为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么大额的银票。

“你还没走?”

赵心慈对沈巍的语气并不是很客气,而郭长城仔细瞧了瞧,发现赵心慈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团若隐若现的火光。那火光并不明显,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不会发现;他又想起来今天早上自己见到赵心慈的时候,赵心慈的眼睛里是没有火光的。

难不成,自己的恩人是眼睛里有火光的那个?

郭长城猜测了一番,却也不敢随口就下定论,所以也只是在暗中观察着。而沈巍目光冷漠,全然没有在赵云澜面前时的温和,而是透着一股子要将人冻住的感觉。

郭长城不好形容那种感受,只觉得这会儿的沈巍陌生得吓人。

“我已经做好准备了,只是目前还没有到最好的时机。”

“什么时候才算是最好的时机?我希望你能做一个说话算话的人。”

两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交锋,而郭长城只能做一台忠实的录音机,将所有的话都记录下来。说实话他会的法术还真不少,只是先前总是时灵时不灵的,他后来干脆也就放弃了。

如今遇到了楚恕之,他才发现,原来自己还是挺厉害的。

“我并非食言之人,然而如今正是在兔儿神的辖内,你教我往何处去逃?”

沈巍似乎有些恼了,语气也更冰冷了。他是个惯常将情绪压抑起来的人,这冰冷的语气已经能代表许多了。郭长城情难自已地抖了一下,总觉得这两个人再这么谈下去迟早要吵起来。

然而赵心慈——姑且还称呼他为赵心慈——只是也露出了一张冷漠的面庞,道:“你知道便好。”

“那么,沈某告辞了!”

沈巍冲着赵心慈做了个揖,头也不回地就走了。郭长城就这么沉默地躲在一旁,正准备跟沈巍一起走的时候,赵心慈忽然开口了:“出来吧,这位藏在暗处的朋友。”

难道他被人发现了?

郭长城左右看了看,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,而赵心慈指着自己的方向道:“郭长城,你还不打算出来么?”

都被人指名道姓了,郭长城自然是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,而是从暗处跑了出来:“恩人,您还记得我?”

“我将你送上兔儿神这个职位,怎么可能不记得你?只是白天的那个赵心慈并不是我……算了,个中道理与你说了你也未必会明白。你只消记住,从现在开始,你不许再帮赵云澜的忙。”

若是郭长城什么都不知道的话,他兴许真的会答应赵心慈的请求;然而此刻他已经知晓了赵云澜跟沈巍的故事,怎么可能再去帮赵心慈?

于是向来没什么主见的郭长城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见:“对不起,恕难从命。”

他的声音不大,但足以令赵心慈震惊;赵心慈眯起眼睛来仔细看了看郭长城,道:“我能让你做神仙,自然也能让你从神仙这个位置上下来。你别以为你跟楚家那小子的事情我不知道,做神仙的大忌就是动了情!”

“我知道。”一直低着头的郭长城忽然抬起头来,眼神愈发坚毅:“恕难从命!”

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、如此严肃地拒绝某一个人。他从来都是个好说话的人,从前举行过什么“最好脾气神仙大奖”,几乎年年都是他的。然而此时此刻,他却坚定地、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赵心慈。

“你疯了?”

赵心慈看着郭长城,忽然觉得自己当初送他去做兔儿神是个无比错误的决定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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